张杰等：中国东北方向对俄陆海联运通道建设主要构想和对策建议

鉴于我国东北地区与俄罗斯远东地区陆海合作现状和未来发展需求，以及当前面临的困难和挑战，笔者认为，应着重强化已有的“两条战略重点通道”，开拓“两条战略潜力通道”，谋划“一条战 略储备通道”，构建五条通道分别通向日本海、鄂霍次克海和拉普捷夫海的新格局，为推进中俄两国 能源、农业、机电产品等大宗物资运输，持续深化提升双边合作水平创造有利条件。 

（一）强化两条战略重点通道 

一条是我国绥芬河—俄罗斯远东港口—日本海的陆海联运通道，另一条是我国珲春—俄罗斯远东港口—日本海的陆海联运通道。这两条通道是历史形成的传统贸易通道，特别是自我国改革开放后，经过30多年的友好合作、建设，具备较好的运行基础。俄罗斯也同步规划建设了“滨海1号、 2号国际交通运输走廊”，主动与我国对接，并将其作为开发远东和参与东北亚区域合作的重点。应将这两条通道作为战略重点突出出来，在铁路、公路对接，在港口、口岸基础设施建设，在集装 箱调运、通关运行等方面，切实解决堵点卡点难点痛点问题。这两条通道由于进入日本海这个战略 性海域，对开展环日本海国家合作和推进东北亚经济一体化有重要作用，因此，一直是我国“一带 一路”东北亚方向的主要着力点。考虑到这两条通道面临的问题，应着重做好以下五个方面。 

一是将这两条通道纳入中俄战略合作内容的重中之重，推进落实全方位的政策对接。在两国元首会晤机制和总理会晤机制中，将这两条通道建设中涵括的基础设施、通关便利化措施、跨境合作方式、软环境制度对接等内容，列出具体目标和方向，共同努力，多想畅通之策，切实构建互利共赢之路，同时要发挥黑龙江省、吉林省与俄罗斯地方政府间混合工作组会议机制，定期解决问题。 

二是大力提升这两条通道的运能，保障常态化运行。要着眼于当前“铁路港口费用高”“作业 时间长”“通关效率低”的问题，坚持市场化方向，政府和企业共同携手培育通道运营，在海上航线建设中，加大回程货源的组织，促使陆海通道的常态化运营。要推动中国籍船舶参与中俄航线运营，降低海运及入境成本，发展冷链物流新业态。在提升铁路通道运力上，两国要同步协调，在调动集装箱、通行车次、换装效率等方面，及时有效做好工作，力图实现两国贸易便利化特别是通关 环境无差别对接，在通关时间、通关品类、通关效率、单一窗口互认等方面，密切合作，切实改善 通关软环境。 

三是进行港口、铁路、公路改造，切实打通堵点。要尽快在珲春—俄罗斯远东港口—日本海的陆海联运通道中，就近确定一个便捷的出海港口，对其进行现代化改造，并建设一条珲春直通日本 海的标轨铁路，避免目前铁路接入俄罗斯远东大铁路干线和俄朝铁路干线，产生支线与干线“打 架”问题，导致出现“车皮调配时间周期长”“自主性差”等一系列问题，影响铁路通道运行效率。 同时改造公路通道，着眼于建成可运集装箱的封闭高速公路，提升通关效率和运能。 

四是创新跨境物流运作新模式。开展跨境物流体系建设，着重研究无人驾驶集装箱拖车运输，发展中俄铁路跨境多式联运，努力实现铁路运价可控、港口成本降低、运营高效快捷。要建立跨境外贸供应链服务平台，实现多式联运上下游企业全程协同、线上线下一体化服务。完善对俄道路运输服务体系，加快实施《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与俄罗斯联邦政府国际道路运输协定》，扩大中俄国际道路运输开放范围，实施“快递出海”工程，鼓励在自贸区和跨境电商综试区建立国际配送平台，打造邮件、快件、跨境电商“三关合一”公共监管处理场所。

 五是推动建设海外仓和口岸经济区，大力发展口岸经济。要发挥边境口岸物流枢纽功能，优先匹配要素资源，促进边境口岸经济区承接国际、国内产业，集聚产业集群，支撑绥芬河—东宁沿边 开发开放试验区、绥芬河跨境经济合作区、珲春海洋经济发展示范区、珲春综合保税区等重点边境 口岸经济区建设与发展，实现“岸产区”融合发展，打造中俄战略合作及东北亚开放合作的重要平 台、沿边地区重要的经济增长极及睦邻安邻示范区，成为带动我国东北地区新一轮振兴的新引擎。 在俄罗斯符拉迪沃斯托克、纳霍德卡、斯拉夫扬卡、扎鲁比诺等港口区建立海外仓。建设陆海内外 连通、产业内外联动、市场双向开放的物流产业集聚区和陆海联运货物的分拨、集散、交易中心， 形成“网络化”的物流组织，充分利用各种渠道和国家相关政策，争取国家的专项资金补助，开发建设高标准、现代化国际物流园区，提升大宗商品、集装箱、冷链运输、跨境电商等配套服务能 力。要构筑物流基础设施平台和基础信息平台，增强绥芬河和珲春的物流产业吸货能力、仓储能力、包装分拨能力和中转配送能力，提升物流产业现代化、专业化、科学化水平。 

（二）开拓两条战略潜力通道 

江海联运是大进大出的重要方式。中俄战略通道合作中，有两条重要的江海联运通道，潜力巨大，可作为战略潜力通道。一条是黑龙江—哈巴罗夫斯克—庙街—鄂霍次克海。由于黑龙江是中俄界河，至抚远处与乌苏里江汇合后，水势很大，流经俄罗斯远东首府哈巴罗夫斯克、俄罗斯军工装 备重镇共青城，再注入俄罗斯内海鄂霍次克海，与堪察加半岛、库页岛相连，这是一片广袤的资源十分丰富的海域和靠近北极的区域。中俄就黑龙江通航签署过合作文件，目前航线也处于运行状 态，如扩大航线频次进行合作洽谈，即可发挥物流航运的重大作用。另一条是图们江—日本海。图们江曾经是我国进入日本海的主航道，1938年之前一直发挥着物流航运功能，后因“张鼓峰事件” 图们江下游河道被日本人封堵，我国出海受阻，图们江下游河道被俄朝实际控制。如对下游15公里航道进行疏浚改造，可依托我国图们江出海权，通行适航船只，实现完全自主地出入日本海，具 有江海联运的发展潜能。 

1.中俄合作推动抚远—哈巴罗夫斯克—庙街—鄂霍次克海江海联运通道实际运营。依据现有的《中俄国境河流航行规则》，中俄双方要有针对性地加强对黑龙江—阿穆尔河—鄂霍次克海通道航行 规则的细化，对物流货物和商品进行规划，充分利用好每年5月至10月这半年时间的通航期，开通 哈尔滨松花江至黑龙江、阿穆尔河的航线，将之建成连接“冰上丝绸之路”的重要通道。

 一是加强双方部门间协作。积极协同相关部门或成立专门机构，协调和管理两国间的江海联运事务。加强我国交通部、国资委以及俄罗斯的远东与北极发展部等相关部门的沟通与协商，同时两国也可以成立一个专门的江海联运管理机构或协同发展委员会，该机构可由政府部门、港口、航运公司等代表组成，共同商定合作计划和措施。在此基础上通过签署相关合作协议，明确合作的目标、原则、范围和具体实施路径等。 

二是推进信息共享与监管协调。积极推进信息共享平台的建设，加强信息沟通和技术合作，实现船舶动态、货物信息、气象水文等信息共享，提高运输服务质量和效率。建立健全的监管体系和协调机制是确保江海联运健康有序发展的重要保障。双方应加强监管力度，规范市场秩序，维护公平竞争；加强协调配合，解决出现的问题和纠纷，保障双方的合法权益。

 三是通过政策扶持提升通道货运量。首先，中方对该航线通道借鉴中欧班列的补贴政策，对其建设与运营给予一定的政府补贴。通过对运输企业、物流园区和相关配套企业等实施补贴，减轻运输成本，提高陆江海联运通道的竞争力。通过补贴有效培育市场，实现通道运量增长和沿线产业贸易发展。其次，对运能进行宏观规划和协调。通过宏观调控、适当分流东北及黑龙江省内铁路、公路等其他线路及运输方式的货物运量至陆江海联运通道。当前黑龙江省的内外贸运输还是以公路为主铁路为辅，主要运输节点为哈尔滨、齐齐哈尔、大庆、佳木斯、牡丹江等城市。而江海联运虽然有一定的发展，但目前主要集中在哈尔滨—牡丹江—绥芬河口岸—符拉迪沃斯托克或东方港—国外 或国内各港口这一线路上。存在着运输需求空间不均衡和运力发展不均衡的问题。通过对运量实施 宏观调控，可以将原来通过其他运输方式和路线运输的货物，在科学测量的基础上，适当分流至同 江/抚远—俄鄂霍次克海江海联运通道。同时，积极推动内贸外运和北粮南运。其三，要积极推进 边境贸易增量。随着中俄合作领域不断扩大，加上俄乌战争的影响，俄罗斯对中国商品需求迅速增加，黑龙江省对俄进出口贸易也呈现持续增长态势。双方应在此基础上进一步加强中俄两国经贸合 作，根据产地特征和需求特征，锁定重点商品，积极推进中俄经黑龙江江道的边境贸易增量。

 四是扩大通道周边辐射区域的地方合作。在政府层面，推进黑龙江省与哈巴罗夫斯克边疆区的沟通与合作，建立有效的政府间沟通和合作机制。同时围绕黑龙江陆江海联运通道建设，积极推进两地相关部门的协作。在通道建设上，可以采取双方政府合作、联合开发的机制。中俄双方水运企业及航政部门可以联合探讨提高黑龙江江海联运航线综合效益的可行性，并采取相应措施提高这条国际贸易大通道的竞争能力。在通道的运营管理上，可以通过签署陆江海联运协定，对跨境联运所涉及的运输管理、车辆标准、通关要求、货物监管、作业流程等方面作出统一规定。同时在部门层面，进一步加强中俄有关部门的沟通与协调，完善船舶通关、查验、引航、代理、换装等服务配套系统。在企业层面，鼓励两地企业参与联合开发及运营。积极引导中方船舶所有人、俄方船舶所有人、战略投资者和大货主共同开发市场，扩大联合运输，提高陆江海联运竞争力，推动陆江海联运发展。积极引进各种合作开发项目，促进两地相关产业的对接与合作。同时也通过研讨会、留学生派遣、工作人员互派、文化交流等各种方式积极推进哈尔滨、同江、抚远与哈巴罗夫斯克市、共青城等通道节点城市间在民间层面的友好互通与合作。 

五是通过产业合作强化货源支撑。抓住俄罗斯加快远东地区开发的机遇，进一步加强与俄罗斯在远东地区的基建、农业（渔业）、物流等基础产业上的合作，同时积极拓展与俄罗斯在机械、化工等产业高精尖领域的合作，形成区域化的产业链、供应链体系。通过中俄双方资源、产业的互补性和相互作用进行跨境产业集群的规划和推进，通过产业合作强化腹地的经济支撑作用。产业合作包括能源化工加工及中转产业、矿产品加工及中转产业、木材加工制造产业、粮食仓储加工产业、水产品加工贸易产业、旅游产业、跨境电商产业。 

六是加强航道基础设施建设与改进。在航道建设方面，重点做好黑龙江浅滩险滩的清淤疏浚工作，实现沿江航运的畅通。要重点治理3000吨级以下江海两用船舶通往抚远、勤得利、同江等港口的航道障碍，保障江海直达航线的畅通。在港口建设方面，重点完成江海联运始发港和换装港的基 础设施建设，着重建设抚远、同江、勤得利、萝北等港口的基础设施。在改善码头、航道等基础设施建设的过程中，积极引入俄方动力，进行共同建设。在运力提升方面，加快内河船舶更新改造， 开发研究经济可靠、高效率的运输工艺和中转换装工艺，为江海联运提供技术保障。如能增加江海 联运运力，每年形成10万吨的粮食运输规模。回程运输从温州港至日本横滨港或韩国釜山港的非金 属矿石，或是我国东南沿海港口发往欧洲的集装箱，通过俄罗斯瓦尼诺港、共青城或哈巴罗夫斯克 港从欧亚铁路转运至欧洲，将十分有利于常态化运营。 

2.适时推进图们江—日本海江海联运通道建设。我国享有图们江出海权，但长期以来受地缘困局影响无法顺利实施。虽然就其自然条件而言，要彻底恢复行使图们江下游15公里出海权，使之成为我国自主具有经济功能的货运常态化航道还有很多困难，但应当把握当前中俄关系处于历史最好 时期的难得机会，和我国当前东北振兴的迫切需要，多措并举，力求取得突破性进展。 

一是吸取前期经验教训，确定灵活的合作原则。过去30年我国参与图们江区域合作开发工作， 一条重要经验是如何调动其他国家的积极性，真正实现利益共享、多方共赢。图们江出海对我方受益大，应当同时考虑俄朝利益。因此，抓住俄朝关切的利益需求，确定工作原则，关系到项目的顺利推进。经过前期探索和实践，应注意把握五个方面的出海通道建设原则：利益共享原则、绿色环 保原则、上下联动原则、循序渐进原则、多边协同原则。 

二是吸引朝方积极参与。在研判国际格局变化中，重视朝鲜对我国的利益诉求，积极调整对朝政策，寻求联合国制裁框架下的对朝旅游合作。可适时启动中朝共同开发共同管理罗先经贸区建设，并将“图们江出海通航”纳入该经贸区建设的支撑性项目，开通珲春经图们江出海至罗津港的 滨海旅游线路。朝鲜对茂峰国际旅游特区高度重视，将其视作革命斗争圣地。通过支持吉林省和龙 市对面的朝鲜茂峰国际旅游特区建设，换取朝方对两国共建罗先经贸区的支持。 

三是开展务实研究，为常态化通航提供有力保障。未雨绸缪，突出对国际法框架内的跨界河流航行规则制定的研究，着眼于航道疏浚、清障维护管理、海上航行等，深入细致的开展中俄朝有关河流航行规则研究，提出“图们江三国航行规则”条文建议，用完善的法律机制保障我国图们江常 态化出海通航。 

四是建立会商机制，尽快协商制定航行规则。根据中俄共识，尽快与朝方进行建设性对话，制定“图们江航行规则”，指定三国地方具体操作执行机构细化规则，确定船只航行程序，明晰操作 主体，划定航行路线、范围和航行船只类型，明确航行注意事项，确保航行安全和常态化航行保障 措施的落实，“一揽子”解决“中国船只悬挂中国国旗自主航行”权利的真正落实。

五是突出生态环保，与俄朝携手开展保护东北虎、大麻哈鱼等生态环境合作。围绕俄罗斯关切的图们江下游和出海口海洋保护区生态环保问题，加强三国合作，整体谋划以东北虎、大麻哈鱼保护为主的图们江区域和周边海域生态系统建设。图们江区域是东北虎的领地区，加强这一区域东北虎的保护，是整个区域生态系统建设的重要环节。我国于2017年设立了东北虎豹公园，将图们江区域纳 入核心区。同时，图们江又是北太平洋和日本海大麻哈鱼等溯河性鱼类的主要洄游河流，近年因种 种原因，大麻哈鱼洄游数量急剧减少，并面临灭绝危险和生态危机，三国加强大麻哈鱼的保护迫在眉睫。在推进我国图们江出海工程中，须同时与俄朝两国就图们江下游和出海口周边海域的生态环境保 护开展合作，统筹考虑生态环境问题，真正实现图们江常态化通航在“保护中开发，开发中保护”。

六是开展渔业合作，增强图们江常态化通航的经济活动。依托我国图们江出海的渔业捕捞历史性权利、鱼源国身份、成熟的冷水渔业增养殖技术，开展冷水渔业增养殖和捕捞合作，是当前最直接、最有效、最有可操作性的措施和手段。目前有研究提出，在日本海冷水区域进行日本海神蛤、褐藻、大麻哈鱼、中华绒鳌蟹的养殖，市场潜力巨大，经济效益可观，可大规模在图们江—日本海 区域推广应用。组织开展中俄朝三国的水产企业进行合作对接。同时，通过继续举办珲春海食节， 创新开展日本海海产品展示展销洽谈会等形式，发展图们江（日本海）区域冷水渔业经济，为丰富 图们江通航增加实际内容，使“常态化”出海真正具有经济价值。 

七是发展旅游，协调推进图们江三角洲国际旅游合作区项目建设。2015年，中俄朝三国的地方 旅游部门签署框架协议，拟在交界地带筹建一个无国界的旅游区——图们江三角洲国际旅游合作区，各国划出一定区域范围，以发展旅游业为核心，形成集观光、休闲度假、体验、养生康体等多 功能于一体的综合性旅游合作区。目前，我国以吉林省为主，完成了合作区中方区域的规划编制工 作。朝鲜以罗先市为主，圈定了区域，进行了对接和豆满江旅游码头建设，仅俄方因旅游部门官员 更迭，多次沟通后正在酝酿启动工作。对此，应因势利导，渐次推动图们江区域旅游合作发展。第 一步可开展图们江江上游，逐步开展防川—豆满江火车站—哈桑火车站“一日跨三国”的小三角洲 旅游，珲春—罗津港—符拉迪沃斯托克港的邮轮游，最后发展环日本海五国游。以陆海跨境旅游， 为图们江常态化通航创造有利条件，为俄朝地方发展注入实际利益。 

（三）谋划一条战略储备通道

通向北冰洋与俄罗斯共建“冰上丝绸之路”，不仅有利于我国参与北极开发并与北欧加强经济 联系，也有利于俄罗斯远东开发和北极航道建设。我国通过日本海、白令海峡至北冰洋，不仅时间长，而且易受美国因素干扰。如果利用我国漠河地区离北极地理相对较近的区位优势，与俄罗斯远东地区的基础设施建设有效衔接，可实现陆地直通北冰洋的拉普捷夫海，将极大拉近我国与北冰洋的空间距离。笔者认为，该通道主要利用俄罗斯远东地区最大的河流勒拿河通至北冰洋，建设公路和铁路通道：一条是利用铁路，至俄罗斯贝加尔湖区域重镇乌兰乌德，再经勒拿河水运至北冰洋的拉普捷夫海；另一条是利用公路，通过漠河的公路通往俄罗斯远东重镇—雅库茨克，再经勒拿河水 运至北冰洋拉普捷夫海。如果开发利用好俄罗斯东西伯利亚中线的勒拿河，一方面有利于带动俄罗斯远东整体开发进程，另一方面也有利于中国东北整体与俄罗斯远东的对接合作。此通道对我国通向北极有战略储备价值。

该通道公路线设计为漠河—贾林达—雅库茨克—勒拿河—拉普捷夫海—北冰洋通道。我国漠河口岸向北60公里便是俄罗斯阿穆尔州的贾林达，目前贾林达至勒拿河中游重镇雅库茨克有公路相连，作为俄罗斯加盟共和国的萨哈（雅库特）共和国，紧邻北极区域，资源十分丰富。如修建漠河 至雅库茨克公路或高等级公路，便可通过勒拿河通至北冰洋，连接“冰上丝绸之路”。 

该通道铁路线设计为大连—哈尔滨—满洲里—赤塔—乌兰乌德—勒拿河—拉普捷夫海—北冰洋通道。其主要构想是将东北铁路主干线大连、沈阳、长春、哈尔滨串联起来，经大庆、齐齐哈尔、满洲里到俄罗斯西伯利亚大铁路枢纽赤塔，再至贝加尔湖区域重镇乌兰乌德，并与勒拿河上游相连，最终通过勒拿河连通北冰洋，形成陆海联运通道。此通道将中俄铁路运输与勒拿河直接相连，如经过一段铁路支线的重建，运至附近勒拿河适航节点城市，将是我国通向北冰洋的另一线路。 

上述两个路径设计中，都是以利用勒拿河为指向，但在铁路线中，乌兰乌德处于勒拿河支流上游，经过初步研判，暂不具备通航能力，唯有从雅库茨克起，勒拿河水流较大，可直通北冰洋。因此，通过公路线由漠河至贾林达再至雅库茨克，是相对于铁路线更为可行的方案。

为此，提出如下建议：一是加强中俄战略沟通，适时建立四方机制。东北亚地区正面临重大转型，中俄通道建设惠及辽宁、黑龙江、吉林和俄罗斯萨哈（雅库特）共和国，四地经济上的相互依存、战略上的相互支撑，安全上的利益交叠，以及文化上的广泛往来决定了该通道建设必须有健全的四方机制。通过四方制度机制的建立，打通域内脉络，建立成熟的通道纽带。在四方贸易往来、货币结算、跨境建厂投资、跨境商贸结算、物流基建规范统一化建设、海关检验标准、税收优惠、物流网络布局等方面，形成制度化合作，在价值引领上求同求通，以制度机制促进市场机制，以市场机制倒逼制度机制不断深化完善，助推通道区域发展。使通道建设在共建共享和互利共赢的理念指导下，顺利推进。

二是两国先期规划，做好前期研讨。将该通道建设纳入中俄两国总理定期会晤机制，成立先期专家研讨团队，开展研讨会，充分探讨通道建设的可能性、价值性，以及通道建设的前期规划，通过中俄跨境铁路断线的连接联通，水路通航的补充建设，做好新西伯利亚铁路大连—拉普捷夫海港 口建设的可行性研究，加强我国与俄罗斯远东地区的连接；探讨沿途区域经济带动、市场潜力，尤其针对萨哈（雅库特）共和国区域内较偏远地区，推介其与我国开展经贸合作的可能领域，包括天然气与石油化工业、固体矿产、运输与物流、农业、林业、水产养殖等，详细规划该区域与我国的 战略合作项目和基础设施项目，从务实角度全面了解和掌握该通道对中俄经贸合作发展产生的重要 作用。 

三是组建联合团队，完成区域资源普查。该通道覆盖区域远离俄罗斯发展中心，但该区域战略位置极其重要，在俄罗斯国家安全战略的大背景下，俄罗斯对该地区的政治利益诉求一直高于经济利益诉求，这就使得该区域资源一直未被充分开发。该线路勒拿河流域自然资源丰富，尤其沿线萨哈（雅库特）共和国蕴藏着丰富的矿产资源，包括34个油气矿藏、44个煤矿、600个金矿和7个铁 矿，此外还有世界上大部分锑和金刚石的储量，但由于交通闭塞和恶劣的环境条件，这些宝贵的 资源一直没有得到有效的开发和利用，也使得该地区在对外交流中虽坐拥丰富资源仍处于合作劣势 方。因此，为了达到互利共赢，中俄两国可以联合专家团队进行普查，为规范化开采利用做好调 研，挖掘该区域发展潜力。

四是完善基础建设，提升区域经济价值。要逐步完善公路、航空、水运交通运输建设，扩大现有物流和货运通道。应同步做好能源输送管道建设，为后续天然气等能源直通做好铺垫，打造超级能源管道工程。除此之外，还应该充分聚焦该区域生活基础设施建设的提格升级，扩大区域电信通信、信息技术网络的覆盖范围和通信强度，有利于深化合作，进一步提升该区域的经济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