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带一路”建设的目标是要建立一个政治互信、经济融合、文化包容的利益共同体,命运共同体和责任共同体。在这一目标指引下，中蒙俄三国跨境旅游领域的项目合作也在有序推进，并取得了阶段性成果。中蒙边境地区民族同根同源，在文化交往交流上有天然优势，而中俄两国经济互补性很强，中蒙两国、中俄两国由此在内蒙古边境上形成了联系密切的跨境文化带和跨境经济带。加之中蒙、中俄边境毗邻地区汇聚了较为丰富的旅游文化资源和自然景观，这为“一带一路”建设背景下中蒙俄三方密切交流合作、协同挖掘旅游资源，进而促进中蒙、中俄开展跨境旅游合作提供了新的机遇。
一、相关文件的出台和协议的签订，为中蒙俄跨境旅游合作开发提供了政策支持
内蒙古的二连浩特、满洲里是我国向北开放的排头兵。“一带一路”建设为内蒙古进一步扩大对外开放，进一步深化与蒙古国、俄罗斯的合作提供了重要机遇。在“一带一路”建设背景下，二连浩特、满洲里成为中蒙俄经济合作走廊的重点产业园区和陆海联运大通道的重要节点，并伴随我国的对外交往，将“一带一路”建设与地区经济社会发展紧密对接，对于促进内蒙古跨境旅游业发展意义重大。建设好二连浩特中蒙跨境旅游合作区和满洲里边境旅游试验区，是中蒙俄三国继续深化合作交流、实现互利共赢、坚定不移推进“一带一路”建设在中蒙俄三国经济社会协同发展中的必然选择。
2011年6月发布的《国务院关于进一步促进内蒙古经济社会又好又快发展的若干意见》中的“不断深化改革扩大开放”部分明确提出：“探索建立中俄、中蒙跨境旅游合作区。”这是跨境旅游合作区上升为国家战略层面的标志。2014年9月11日，中国领导人在出席中俄蒙三国元首会晤时提出可以把丝绸之路经济带同俄罗斯跨欧亚大铁路、蒙古国草原之路倡议进行对接，打造中蒙俄经济走廊。随着“中蒙俄经济走廊”建设和“一带一路”建设的逐步推进，中蒙俄三国的合作也在不断加强。中方多次与蒙古国、俄罗斯开展考察互访活动，并合作举办了中蒙俄区域性旅游企业及马业发展交流合作论坛，签订了《中国二连浩特市与蒙古国戈壁松布尔省旅游合作意向书》《中蒙俄区域马业发展合作协议书》《中蒙俄“茶叶之路”旅游线路开发合作意向书》《中蒙俄旅游企业区域合作协议书》《中蒙俄旅游企业“茶叶之路”自驾车线路开发合作协议书》《乌兰巴托与二连浩特两地旅游合作意向书》《中蒙跨境旅游合作协议》等合作协议。2015年，中蒙俄三国签订了《“茶叶之路”旅游合作协议》，成立了“万里茶道”旅游联盟。2016年，中蒙两国签订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旅游局与蒙古国环境、绿色发展与旅游部旅游合作协议》（以下简称《中蒙旅游合作协议》）。2016年7月，首届中俄蒙三国旅游部长会议在呼和浩特市举行，三国共同签署了《首届中俄蒙三国旅游部长会议谅解备忘录》。2017年5月，内蒙古自治区党委办公厅、人民政府办公厅印发了《关于加快满洲里、二连浩特国家重点开发开放试验区建设的若干意见》。上述文件的出台和协议的签订，为推动中蒙俄三国跨境旅游合作开发，加快满洲里、二连浩特国家重点开发开放试验区建设提供了政策支持和保障。
二、 中蒙俄跨境旅游合作开发的内在基础与动力
（一）丰富的自然景观和人文资源，是中蒙俄跨境旅游合作开发的内在基础
中蒙边境地区自然景观、历史人文景观、非物质文化遗产等资源比较丰富。如，自然景观有额济纳胡杨林、阿尔山、呼伦湖、贝尔湖等，历史人文景观有晚白垩世恐龙化石群遗迹、洪格尔岩画群等，非物质文化遗产有长调、马头琴、呼麦、乌力格尔、安代舞、祭敖包等，这些资源为中蒙两国开展跨境旅游提供了合作基础。依托这些丰富的资源，内蒙古已经建设了一批特色小镇，如包头市达尔罕茂明安联合旗满都拉特色旅游小镇，边境互市贸易明星口岸甘其毛都小镇等。
中俄边境旅游区——满洲里市是内蒙古重点建设的品牌旅游景区，是中国最大的陆运口岸城市，汇聚了中俄两国丰富的草原旅游资源、红色旅游资源、俄罗斯民族文化旅游资源等。在这个国家全域旅游示范创建城市、国家“5A”级旅游景区，中俄两国可以优势互补、深化合作，在已有的国际选美大赛、俄罗斯民族乡等项目基础上，通过统筹协调开发开放，共同构造一个跨境民族旅游文化带，为今后中俄共同维护特色文化优势、提升跨境旅游品质打下更加坚实的基础。
以上述自然人文资源及草原文化、昭君文化、召庙文化、成吉思汗文化、马文化、红山文化等跨境民族文化资源为基础，搭建以跨境旅游为内容、以国家重点开发开放试验区为支撑的旅游合作机制，有利于推动中蒙俄三国边境地区的跨境旅游业发展，使跨境旅游成为促进三国边境地区经济发展新的增长极。
（二）日益密切的民间交往交流、不断深化的合作、不断改善的发展环境，是中蒙俄跨境旅游合作开发的重要动力
近年来，内蒙古接待的国内外游客量呈上升趋势。如二连浩特2016年累计接待国内外游客198.7万人次，同比增长8.4%，实现旅游收入44亿元。其中接待国内游客109.2万人次，实现国内旅游收入21.92亿元，接待海外游客89.5万人次，实现旅游创汇3.5亿美元。满洲里2016年接待国内外游客682万人次，旅游业对GDP的贡献率达到15.6%，旅游从业人员占城市总从业人数的比重为27.5%，旅游业已经成为满洲里市的支柱产业。据满洲里海关统计，2017年上半年，满洲里公路口岸进出境人员83.1万人次，与2016年同期相比增长31.8%。2017年，满洲里市入选“十大全域旅游目的地”，同时入选国家旅游局新闻办“网民最喜欢的旅游目的地名单”之列。
边境地区旅游业的蓬勃发展，尤其是海外游客的日益增多，与我国对外的民间交往交流日益密切、跨境合作不断深化、发展环境不断改善分不开。这些也是中蒙俄跨境旅游合作开发的重要动力。
从民间交往交流来看，近年来依托在内蒙古举办的中俄蒙国际羽毛球赛、国际冷极冰雪马拉松赛、中俄蒙国际服装服饰艺术节、诺门罕战役遗址之旅等活动，不仅打开了海外游客了解内蒙古的窗口，也促进了中蒙俄边境地区的民间交往交流，为推动中蒙俄跨境旅游业的发展打下了良好的民心基础。
从跨境合作来看，近年来中蒙俄在旅游开发方面的务实合作得到了切实加强。我国不仅积极协调蒙方落实跨境旅游证件、自驾车旅游、团队旅游签证等中蒙跨境旅游发展事宜，还与俄罗斯旅游业界积极合作开发旅游产品，增加跨境旅游项目，在开通新航线、跨境旅游专列等方面不断推出广受欢迎的主题旅游项目，如“友好中国”项目、“红色旅游”项目、“战争主题游”项目、“丝绸之路”项目、“生态游”项目、“前苏联国家组合游”项目等。中俄两国旅游主管部门通过频繁互动，相继签署备忘录，在宣传展览、旅游投资、旅游保险、旅游教育等方面开展的系列交流与合作，为中俄两国旅游发展带来了推动力。
从发展环境来看，目前，内蒙古拥有对蒙口岸9个：西部以策克、乌力吉、甘其毛都、满都拉口岸为重点，打造对蒙能源资源战略通道、加工和储备基地；中部以二连浩特、珠恩嘎达布其口岸为重点，打造集商贸流通、综合加工、国际物流、人文交往为一体的对蒙经济合作主示范区；东部以阿尔山、额布都格、阿日哈沙特口岸为重点，打造对蒙跨境旅游和生态产业合作区。中蒙间的公路、铁路交通体系健全，内蒙古包头、呼和浩特、阿尔山、海拉尔、满洲里等城市的机场均与蒙古国通航。2017年9月，中蒙二连浩特—扎门乌德跨境经济合作区开始全面施工建设；2018年3月，曹妃甸港至蒙古国乌兰巴托中欧班列开通运行。内蒙古对俄罗斯开放的口岸有6个：满洲里铁路口岸、满洲里公路口岸、黑山头水运口岸、室韦水运口岸、二卡公路口岸、胡列也吐水运口岸。主要以满洲里、黑山头、室韦3个口岸为重点打造集商贸流通、综合加工、国际物流、跨境旅游、人文交往为一体的对俄经济合作主示范区，提升内蒙古自治区向北开放水平。区位优势以及便利的交通网络，为中蒙俄三国开展跨境旅游合作创造了良好的发展环境。
三、如何进一步加快中蒙俄跨境旅游合作开发
（一）深化跨境旅游合作机制
深化跨境旅游合作机制，需要中蒙俄三国政府大力支持，即通过双边谈判，签署中蒙、中俄跨境旅游合作框架协议。应建立中蒙跨境旅游合作区委员会，就合作区建设和发展过程中的重大事项作出决策；建立中蒙、中俄跨境旅游区结构基金，促进跨境旅游合作区基础设施建设，开发公共服务设施和配套旅游设施，为合作区提供良好的硬件服务环境，促进双边人文交流；建立磋商协调机制，在旅游区管理、法律、安保方面为跨境旅游合作区提供便利和保障。
（二）加快二连浩特跨境旅游合作区、满洲里边境旅游试验区建设
应制定科学合理的二连浩特跨境旅游合作区、满洲里边境旅游试验区建设规划，进一步完善这些旅游区的综合管廊、给排水、供热、电力、通信等基础设施建设以及旅游服务设施建设。同时，要推进本地旅游业骨干企业规模化、网络化和品牌化经营；支持国内旅游企业和蒙俄两国旅行社业务合作，打造北接蒙古国乌兰巴托市、苏赫巴托省等地和俄罗斯乌兰乌德、伊尔库茨克等地，南连我国内地的跨境跨区域精品旅游线路及冬季旅游项目，加强旅游产业体系培育，打造跨境跨区域旅游圈。要在建设这些旅游合作区的基础上，进一步加强中蒙、中俄互联互通，促进经贸往来开展旅游、智库、媒体、环保、减灾救灾等领域以及加强铁路、公路等互联互通建设，把丝绸之路经济带同俄罗斯跨欧亚大铁路、蒙古国草原之路倡议进行对接，打造向北开放的桥头堡和沿边开发开放新高地。
（三）加深人员交往和培训
应加深中蒙俄三国旅游专业的人员往来和培训，开设学习汉语、蒙语、俄语的课程及跨境旅游培训学校，在学校里培养一批兼通汉语、蒙语、俄语、英语等多种语言的导游，使他们对中蒙俄三国的吃、住、行、游、购、娱等方面有足够的了解，使跨境旅游互联互通更顺畅。中方旅游企业也应该配备懂蒙语、俄语，懂蒙古国法律和俄罗斯法律的专业人才，从而更好地走向蒙古国、俄罗斯旅游市场。中蒙俄三方应该进一步拓展旅游合作的深度，从简单的游客互访向产业合作推进，从国家、省级层面的交流合作向城市层面推进，从边境和沿海地区合作向内陆地区合作拓展。
（四）加快跨境智慧旅游建设
应依托云计算、物联网、移动互联网的高速发展和普及，从通讯网络、景区综合管理、电子门票与电子门禁、门户网站与电子商务、数字虚拟景区与虚拟旅游、游客服务与互动体验、旅游故事及游戏软件等方面综合考虑，引导中蒙俄边境的跨境景区为游客提供更便捷、智能的旅游体验服务。在认真总结一些数字景区成功经验的基础上，逐步提高精品旅游景区的数字化水平，在信息化建设方面大胆探索，加强跨境旅游区内信息资源整合，避免不必要的成本浪费，不断提高旅游服务的智能化水平。完善和优化对蒙、对俄旅游服务环境，努力保持二连浩特、满洲里“边境旅游桥头堡和排头兵”的优势，让智慧旅游成为增进中蒙俄友谊、拉动跨境经济增长、促进中蒙俄文化交流的有效途径。
（五）提高跨境旅游服务工作效率
应扩大旅游口岸城市的落地签证比例，为跨境旅游的游客提供便捷服务。要在游客通关效率上下功夫，减少通关程序，缩减通关办理手续时间，通过电子化、网络化手段为游客提供便捷服务。应促进自驾游、车队游等实现通关手续常态化办理，促进跨境旅游全方位发展。国内相关职能部门应该和蒙古国、俄罗斯有关部门多沟通，发挥中蒙俄一贯的合作优势，通过三国职能部门的合作来尽可能消除障碍，提高跨境手续办理效率。同时，还应发挥“政府搭台，企业唱戏”的优势，积极吸引民间资本参与中蒙俄跨境旅游区的开发建设。
作者：启戈 内蒙古社会科学院民族研究所
文章来源：国关国政外交学人
